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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暗不相逢火车·悦读|与一棵树对峙女头光

与暗不相逢火车·悦读|与一棵树对峙女头光

与一棵树对峙

一棵树,在戈壁小站孑然独立。

树是小鸟的家,花朵似的鸟儿在树的隙缝中穿梭往来,在浓荫中啁啁明啾,不停地絮叨一些人不能懂的鸟言鸟语。

如果是冬天,树更多的时候是沉默,坚硬而固执的枝丫一律直指苍穹,树冠简约精练,肤色凝重,既不显现生命的张扬,也没有一点颓废的气色,就像一位饱经沧桑的睿智老人。

这是兰新线上的一个四等小站,一棵树是我报到那天看到的最醒目的风景。

那是个秋雨淅沥的日子,一棵树就在运转室前面的空地上挺立着,浓密的树叶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,周身散发着一层微淡的光晕,间或有一声汽笛的长鸣打破树的肃穆,于是,树和疾驰而过的火车共同颤栗着,就像重逢的亲人,长久地无语凝视。

小站人含蓄而简单,正如树的性格,他们不动声色地接纳了我这个陌生的人。小站的工作平凡却不简单,平凡是每天都在反反复复同样的作业程序,技术含量相对较低,不简单就在于它维系着千家万户的生命和财产安全,非得有强烈的责任心不可。

一棵树,见证了我在小站的点点滴滴。树,坚韧而粗粝,它和我们一样喝着从遥远的都市运来的水。远离市声的纷扰,默默感受着春雨夏露、秋霜冬雪的洗礼。

树下面有一口盛水的井,算是它的近邻。后来,年轻的站长组织家从远处搬来几块石板,我们利用几天时间搭建了一个几案齐全的“活动场”,还在上面勾勒出了“楚河汉界”。于是,我们在那儿吃饭、洗脸,闲暇时甩扑克、下象棋,或者瞎侃神聊,一时间树下面竟热闹了起来。

我是一名助理值班员,这棵树就巍然耸立在我立岗不远的位置。据说,先辈们当初是种植了一排的树,由于自然条件恶劣,只有这一棵活了下来。

一棵白杨树,被戈壁风雨打磨得伤痕累累,一块块疤痕,一个个凸出的骨节,处处显露生命的不屈与坚贞。夏秋两季,它硕的华盖垂下一片浓荫,替我遮挡骄阳和风雨。它又仿佛是一位忠于职守的“编外”作业人员,认真监视着那些南来北往的火车安全运行,不见有丝毫的马虎和懈怠。

树上的“居民”流动性很强。有时是一群小山鹊,有时是一两只斑头雁,偶尔也会有鹧鸪莅临,不过它们都是过客,只留下几声鸣叫,或者上蹿下跳的背影,然后急急地向远山飞去。你无法断定今天这一只是不是昨天那一只,也不知道这一只飞走后明天还来不来。只有一只是个例外,它在春寒料峭的时候到这儿定居,白天是见不到影儿的,每到夜晚必会在一条租壮的枝桠上栖身,而且雷打不动。那些月明星稀,或者疾风劲草的后半夜,无论上下班,我们总要用信号灯照照,看看这只“恋家”的鸟在不在

1999年,兰新线“双线自动闭塞”开通,小站自然在关闭的队列。我们收拾行装,带着眷恋,离开了戈壁小站,离开了第一代铁路人种植的,独活了30多年的一棵树。

今天,当我从运转室二楼窗口远望,一列列洁白或深蓝的动车带着时代的加速度一晃而过,我的脑海里就会想起那棵傲然挺立的白杨,它在风雨中,见证着岁月的痕迹,长成记忆中刻苦铭心的图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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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路兰州集团有限公司融媒体中心

文稿:邹进林朗诵:李宸崴

摄影:柳永泉

海报:金钰桓编辑:金钰桓

值班:高 翔

审核:高□翔监制:陈□亮

标签:一棵树 金钰桓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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