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友兰先生：独立自足的生活是合理的幸福

我认为人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自然和人为的。生与死都不等人，这是很自然的事。人造物的存在必须由人来对待，这与自然物恰恰相反。在现实世界中，有好的也有坏的；在现实生活中，痛苦和快乐并存。这是一个没有人知道的事实。哲学史上的哲学家都不知道。这场争论都是关于对这一事实的解释和评论。在哲学史上，有一派哲学家认为现在的好是与生俱来的，现在的坏是与人一样的。根据这一点，人们有自己的快乐，但没有自己的痛苦。各种宗教的多数哲学都持这种观点。另一派哲学家认为现在的坏是世界的真实面貌，而现在的好完全是由于人的力量。根据这一理论，人们一直在痛苦而没有快乐，只有克服自然，他们才能有哲学史上的现状，即善与恶的辩论，即一派哲学家称人性本善，其恶源于惯，另一派哲学家称人性本恶，谁的善是人为的（荀子称之为假），这是一个重问题。在希腊哲学史上，关于“自然”或“人类决定”的争论——即一派哲学家说，道德植根于自然，因此它是一个整体，而另一派则说，它纯粹基于人类的意图，因此它是多个且不断变化的；在现代和古代欧洲哲学中，上帝的存在与上帝的缺席之间的争论，即宇宙是从非物质性的崇高原则中衍生出来的，还是仅仅从盲目的力量中衍生出来的，也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。所有这些争论的根本问题是，好的和坏的果实是自然的还是人为的。如果有这样一种相反的哲学，那么它的实现方式也必然是相反的。上面提到的哲学之一是，人是邪恶的根源；正是因为这个原因，人们在文明中欢欣鼓舞，却不知道生活中的痛苦，这样，文明就会被废除，回到原始状态。老子所谓的“每日失”（道德经第48章），我把这一学派的哲学称为“失道”。也有人说，虽然世界不好，但比过去好得多；因此，仍然有一些人因为尚未取得巨进步、文明尚未达到极端状态而感到痛苦。我们的幸福在于丰富的未来，而不是已死的过去。如果我们这样说，我们将尽最努力创造，用人类的力量超越自然，并努力奋斗。未来，“天堂”将不再位于“天堂之城”（这本书的书名由西方中世纪宗教主义者圣奥古斯丁所著），而是位于“人类之国”（培根的新工具）。老子所谓“渐增”，我把这一哲学流派称为“一道”

此外，还有一个学派认为，人造自然与自然并不冲突，人造自然是为了帮助自然而不是破坏自然。现在的世界是最好的，现在的活动是幸福的。我把这个教派叫做“中道”，它属于所谓的损道哲学。虽然它们都是主要的减值，但它们的减值程度是不同的。老庄和其他道家认为，当今世界的自然境界是美好的。需要移除的只是人工领域。虽然这所学校主要是有害的，但它并不否认这个世界。我的名字叫浪漫派，柏拉图认为在现实世界之上还有一个完美的理想世界。当今世界的事物是相对的，理想世界的概念是绝对的。现在，世界可以看到但不能思考，理想世界可以思考但不能看到。我把这一学派称为理想学派，西方现代的佛教和叔本华哲学也认为，在当今世界之上，还有一个完美而幸福的世界。但这个世界不仅是看不见的，而且是不可思议的，所谓不可思议的境界。我的名字叫虚无主义，它属于所谓的“一道”哲学。虽然所有这些都是有益的，但它们的益处程度有所不同。例如，杨朱等人认为当前最的幸福就是最好的，当前的舒适就是当前的“天堂”。我的名字叫快乐学校，墨子这样的功利主义者认为，人们应该牺牲现在的幸福，来换取未来多数人的安全和繁荣。我把这个教派称为功利主义，西方现代哲学家，如培根和笛卡尔，认为如果我们有足够的知识、权力和进步，我们就能得到最好的世界，在这个世界里，我们可以用最少的努力得到最好的；人们应该与自然作斗争，扩“人类”。我的名字是进步的

至于所谓的中道哲学，比如说，儒家的天道观和道家的道德观是一样的，但仁、义、礼、智也是人性的本质。继柏拉图之后，亚里士多德也提出了概念，但他认为概念存在于感官世界，这个世界上所有事物的生长和变化意味着概念的实现。宋、元、明三代哲学家深受所谓“两姓”的影响，但他们并不在沉默中寻求“宁静”，而是说宁静是在日常交往中，西方现代哲学注重“自我”，所以“我”与“非我”之间有着明确的界限。黑格尔哲学表明，“我”与“非我”既相同又不同；绝对的精神，虽然总是创造，却一无所获。在这流派中，有世界哲学史上重要的哲学流派（见《生命哲学》第18-22页）

在《生命哲学》中，我将所谓的流派平分秋色，似乎没有偏见。事实上，我的偏见很明显，那就是“中间路线”。在生命哲学的最后两章，即第十二章和第十三章中，我提出了“一种新的生命理论”。这就是我当时认为的“中间道路”生活。我说：“今天，根据所谓的中庸之道哲学，我们采用实用主义和新现实主义的观点，并将它们与我们自己的想法相结合，即我们认为它们是更正确的人生理论。”（人生哲学，第276页）——摘自《三颂堂全集》《三颂堂序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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